父严子孝 吾氏父子 崇雅黜浮吾景端
吾冔,字景端,号求乐,别号文山。今开化县城关镇汶山村人,明代著名教育家,列入《中国名人大辞典》。
宣德七年(1432),其父吾体司训长坦时,生冔于学宫。幼有异质,敏悟过人。八岁能赋诗,达官学者都非常看重他。初学《书经》及《左氏春秋》,求学勤奋。稍长,从外舅方泌学易经。并对易经颇为钻研。所作经义,均有所发明。时兰溪人南京礼部尚书枫山先生章懋来访,谈论经义,吾冔对答如流。章懋甚喜,当即赠诗云:“行年已度知非日,学易应思补过时。珍重故人相关讯,韦编三绝是心期。”赞扬他对易经的研读,造诣颇深,鼓励他要继续努力,学习古代典籍,做到两相期许,精益求精。为此,方泌对他更是器重,把胞妹配他为妻。婚后除侍奉父母,治理家业外,不废读书讲学。
明?天顺三年(1459)乡举夺魁,遂荐入太学,与安福的刘景元、四明的杨维立设丽泽之会,研究经义,一时誉满帝都。京城不少士大夫慕其才学,主动与他交友,这些人的儿子也争着拜他为师。然,吾冔曾五次参加礼部官的考试均未成功,心存退意。虽有亲朋好友劝其以后再举,皆因“双亲已老,需择俸供养”,不得已且就乙榜。朝廷授其江浦教谕,赴职时,吾冔携父亲同行,留妻子在家侍奉双眼失明的老母徐氏夫人。好友杨文懿,敬重其不计俸禄之低微,而以孝为重,热心于教育的品德,临行时以文送之曰:“三釡足乐,万钟何如?景端奚啻加人一等哉。”
吾冔到江浦后,立即为学宫制订严明的纪律和规范教学,以礼义廉耻、孝悌忠信为馆训。并以身率物,教人讲学,娓娓不倦。还经常挥毫作诗,鼓励与教育学生做人首先要立志,“志者气之帅,人志固不同。立志即正大,何患无成功”。对于如何学好知识,他认为第一要收心,“人心一身主,放逸流于恶。苟能把持之,圣贤亦可作”;第二要认真读书,“书载圣贤言,事理罔不具。熟读精思之,随用无穷处”。最后,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学生,钻研学问应持之以恒,“向善固可嘉,无恒亦中止。有始能有终,何从得羞耻”。
学校之东有数亩空闲之地,为改变校区环境,让学生有个休息活动场所,吾冔即利用教学之余,将荒地挖凿成池,引水种莲,同时于池边构建小亭,匾以其名“求乐”,且因以自号。并题诗《咏求乐亭》:“亭上无边趣,主人长自知。花香风忽远,柳影日频移。鸟雀浑相狎,烟霞不用期,自然成大隐,莫笑绁尘羈。”时,南京吏部郎中、定山人庄昶居家养病,亦常来求乐亭中玩息,与吾冔探讨古今,谈论道德。时隔不久,吾冔发现学宫文庙因年深日久,已多处损坏,于是不辞辛苦,进行募捐。当地绅士、乡民闻之,均踊跃捐资,仅隔数月,一座不费公费而焕然一新的文庙拔地而起。他的作为,上官、贤者皆认为有道,因此对他均以宾礼待之,非常尊重。尤其都御史戴珊,提学南畿,知遇最深,常在同僚中当众称赞吾冔,教授学生和管理学宫“崇雅黜浮”号称得人。
吾冔教书育人不仅对学生很严,对自己在外任职的儿子也同样严格要求。在江浦期间,他得知《翯儿书有不安教职之意诗以戒之》云:“为学当先志古人,仁贤于世更须亲。入门便要穷斯理,处世无过正我身。百岁穷通从大造,一时荣辱付轻尘。若非涵养工夫到,得失锱铢便可嗔。”告诫儿子不要争一时之荣辱得失,应学习圣贤,严格要求自己,穷通学问和做人的道理。孙儿吾谨赴杭小考时,他又赠诗以诫之“毛羽尚云短,锋稜犹未磨。常须持敬谨,慎勿弃谦和,见善思迁就,亲贤务切磋。看书休卤莽,下笔戒浇讹。”不久,因老父思归心切,又逢长子病逝,遂乞归故里奉养双亲。吾冔虽隐居乡间,却常以国事、民事为忧,每当得知边患或逢郡邑旱涝之年,他都忧形于色,一旦闻知朝廷弊政,民所不堪,则愤懑太息。他所作的《喜雨歌》《田家苦》等就是他关心民生疾苦、痛恨官吏害民的真实情感之写照。
吾冔一生从事教育,以朱熹读书为法,先致知而力行。为务,不溺于记诵词章之习;为文,不事剽窃牵缀,无险怪华巧,惟以理胜。善笔扎记,尤精草书自成一家,人得之者,如获拱壁。他常书《太极》《西铭》以示为学本原,举管子“思之思之又重思之”之语为穷理之要。他说:“学贵有用,然须是养气克充,天下何事不可办?”凡追随他的学生,根据自己的天赋,咸能获益非浅。学者敬他,均以文山先生相称。自江浦归家二十年,乡邑弟子及四方学者考德问业者,户履常满。据史料记载,隶属他门下的学子多达一千余人,其中不少成为当时的名臣、名儒、名家。在开邑的学生中就有宜兴训导宋鸿、福建罗源县令徐珪、宿州知州徐玱、龙门县教谕徐琏、福建提刑副使著名诗人方豪等知名人士。
弘治十七年(1505)秋,主祭父亲忌辰,劳累过度加之重以伤感,则一病不起,自知将不久于人世,遂强起索笔,遗命数条,大约嘱后代子孙要以耕读为重,忠孝为念,丧葬简节,勿徇俗礼,语甚切要。至临终前又作一赞:“浊质浊气,去拘去蔽。一点灵光,依然尚炬。”命孙吾谨书之,语毕,命终正寝。著有《五箴解》《周易传义会同》《朱子读书法》,诗文有《太学》《江浦》和《还山》三稿等书传世。